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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语村庄
张儒学
在我的记忆中，老家似乎就是鸟儿的天堂！那树的枝丫间、山坡上、庄稼地、屋顶上，到处有鸟儿翻飞、跳跃。什么布谷、麻雀、燕子、翠鸟等，它们用不同的叫声，用不同的音调，将寂寞而宁静的乡村点缀。每天，那房顶上，鸟儿跳来跳去，时而飞起时而落下，像小孩似的不停地打闹；那院前的大树上，鸟儿在东窜西跳，梳理着羽毛，招呼着同伴，唱起了一首欢乐交响曲；那对门半山腰的那棵梧桐树上，麻雀成群地飞来飞去，叽叽喳喳，仿佛在说着乡村趣事……
每年开春，小鸟那欢快的歌声叫来了春阳，唤醒了大地，唱红了花朵。每当农田犁耙水响，一片忙碌时，翠鸟便追在犁后翻转的泥土上啄食泥鳅、蚯蚓，高兴了就跳上田埂欢唱。过了清明，布谷鸟就“布谷……布谷……”地催促着村民撒谷播种，一粒粒种子播下后，鸟儿便像山里人一样，守护着、等待着种子发芽。初夏，每当太阳落山的黄昏，鸟儿更是不停地欢叫着，声音高低有致，韵律变化多端，就像用歌声唱出对收获的渴望，用歌声唱出对田里长势良好的庄稼成熟的期待。秋天，也许因为收获的欢愉，鸟儿们的叫声更加的响亮，歌声似乎唱响了秋天，唱响了收获，唱响了丰收的喜悦。
在村里，人们最喜欢的鸟儿是喜鹊，因为“喜鹊叫，喜事到！”我原以为喜鹊是很好看很美丽的鸟。其实，喜鹊就是鸦雀，鸦雀黑翅白肚，形如乌鸦。如若它在你家门前，“吓吓吓”地欢叫几声，你家十有八九就有喜事临门。我母亲说如果清晨开门，听到喜鹊喜气洋洋地欢叫，家里这几天肯定有什么喜事或好事。母亲告诉我，村里的王婆婆那年早上起来就听到喜鹊在自家门前叫，下午她那打了多年光棍的儿子在外面打工不到两年，就带着一个漂亮的儿媳妇回家来了，一年后就给她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子呢。还有，李二婶那天也听到喜鹊在自家门前叫，中午邮递员就送来了她儿子的重点大学录取通知书。
后来，村里的那一大片山林没有了，全变成了种粮食的土了。还有就是我家屋后面的那片竹林也一样被砍伐了，开成土也种上了土豆和麦子。更主要的是上面小镇上新建了一家化工厂，废水直接排进河里，河水被污染了，从上面流下来的河水变得臭气熏天，环境被污染了。这里似乎就没有鸟儿们生存的空间，纷纷飞走了。从此，这里就很少看到鸟儿了，更没有听到鸟儿欢快的歌唱了。没有鸟儿的村庄，似乎变得格外的寂寞和冷清。没有鸟儿欢唱，乡下的日子也似乎变得枯燥无味。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听惯了鸟叫声的人们，就格外期待燕子，在所有鸟儿不知所踪时，燕子似乎还留在了村庄。为了能留住燕子，人们在修房子时，总要在堂房两边的墙壁上用竹子给它们搭上做窝用的小小平台，好让它们能进家里来，能有一个栖息的地方。也许是人们的良苦用心，燕子就与人们保持着格外的亲近，每天总是“叽叽喳喳”带给人们新鲜的气息，带给人们无穷的欢乐。燕子喜欢绕着厅堂鸣叫筑巢，喜欢占据我家厅堂横梁，它们在上面吃喝拉撒，好不开心！有时，我端着碗在屋檐下吃饭，不小心，一撮白屎就拉到我头上甚至饭碗里。我火了，骂它赶它，拿起棍子要捅它的窝，母亲见了就会笑着责备：“好不易才把燕子请到家里来，你赶它干啥呀！如果你捅了窝，它到哪安身？你再捅，来世变成燕子就没有屋住！”
如今，随着对小镇上那家化工厂的污染源的彻底治理，从上面流下来的河水又变得清清的，农村又大量栽树种竹，加强了农村生态建设，我家屋后面的山林看起来比原来还要翠绿还要茂盛。环境大大改善，人们不但在坡上种起了果树，而且还利用优质水源养鱼，获得了较好的经济效益。真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也许是环境的变好，那不知去向的小鸟们，又不知从哪里飞回来了，整天活蹦乱跳地“唱”个不停。整个村庄里又是鸟语缤纷，人们欢声笑语，生活也更加和谐美好了。
（作者单位：重庆市大足区文化和旅游发展委员会）
本文获2022重庆市“战污染·赞生态”征文活动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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