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窗,本名罗雄华,重庆合川人,生于上世纪60年代末。重庆市作协全委会委员,重庆新诗学会副会长,九龙坡区作协主席,重庆文学院签约创作员,民进市委出版专委会特聘委员,《银河系诗刊》执行主编,《重庆诗刊》联席主编。现供职于重庆铁路中学。在《诗刊》《星星》《人民日报》《重庆日报》《重庆晚报》等报刊发表诗歌、散文、小说、评论千余篇。曾获重庆晚报文学奖等文学奖项。作品入选《诗刊》年度选本、《中国新诗百年民进百名诗人诗选》《界限:网络诗歌运动十年精选》《百年新诗2017年精品选读》《中国年度优秀诗歌2019卷》《中国60后年度诗选2019年卷》等。出版诗集三本,散文集一本。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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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窗是老友、好友,我们一起参加过多次文学活动,他的睿智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他的嬉笑怒骂、自我调侃之中其实有着严肃的感悟,也很容易使人接近他和接受他。我读过他的小说、散文和评论,读得最多的是他的诗。总体来说,他的短诗不属于精致型而属于智慧型,不属于单纯型而属于复合型。他的智慧体现在他的艺术发现,任何一个触动其内心的事件、物象或者场景,都可能同时触动他的记忆、梦想或者灵魂,然后演绎成为优美的诗篇;他的智慧也体现于他的艺术表现,他总是能够机智地建构自己的诗歌语言,去芜存真,化单一为丰富,实现日常语言的诗化提升;他的智慧还体现在作品的境界上,诗人能够超越现实的芜杂,寻觅和创造心灵的清纯,在理想与梦想的天空驰骋,对于爱和美的追寻,因而体现出一种厚重的人生况味。
——蒋登科(西南大学教授、重庆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大窗的诗歌有不少在生活现场的即时发现,具有诗人洞悉生活的“显微镜之眼”。诗人近年来进入中年写作之境,丰富而又简约,深远而又冲淡。前段时间读他的《初秋叠唱》和《短诗21首》,隐隐觉得诗人已迎来又一个写作旺季。丰富之处;诗人既有长吟,又有短唱,长的达39章,短的仅仅两行;诗人已进入人生和诗写的纵深之地,人生阅历、情感体验、思想智识等已实现融汇,作品呈现出苍茫的气象。诗人一如既往有娴熟的修辞技艺,是一位工艺精良的打磨者,但不仅于此,诗人已能拿捏用“技”的手法,找到合适的“度”。长时绵密如万千针脚,短时如利匕剖开思想的痼疾。诗人在哲思层面的开掘,是使自己成为优秀诗人的重要一步,而这一点,拼的是诗人的境界和修为,对世道人心的洞见,对自我的审视和他者的慰藉。大窗的中年写作并未陷入困境,而是实现了超脱。尤其是诗人愈来愈明显的隐逸情怀和归乡意识,让诗人从心境到诗境上都得以稳健进益。
——张远伦(重庆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诗歌奖获得者)
阅读诗人大窗的作品,我们就会跟着他的语言,重新进入生活——他的生活,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我们阅读、感受、体会、理解,并重新经历。我们跟着他行走、游动,跟随他看见、审视、发现,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感觉。人、事、物在他目光里闪现,激起他心中“微小的悲欢”,这细微的悲欢,在他优雅的语言中渐渐扩展、波动,微微起伏的涟漪,却在我们心灵中刻下永远的纹理,一种看不见的沉痛,溢出我们的肌肤。在行走中,他通过心灵去揭示、去呈现隐秘的生命轨迹,隐秘的悲哀和无奈……从而为灵魂保留了一份证据。是的,他在沉静中审视身边的事物,审视自己,审视生活,这审视中包含了他对世界和生活的重新认知,因而他“微小的悲欢”,获得了广阔的意义。
——唐力(诗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读大窗的诗,你必须正襟危坐,这与在生活里和他谈笑风生有很大的不同。何以如此?我想,大窗亦是透过诗歌来获得一份平衡与互补吧。在诗歌里,尤其是在那些精致的短诗里,大窗是一个真正热爱生活的人,一个纯净的人,一个有雅量的人。他说,“不必攀比苦难,咱们只谈幸福”“心中盛满怎样的快乐啊∕他竭力垫高脚尖,在树的枝头∕和月光对话,把星星放在树梢∕就像他自己在高处闪烁”。放下纸笔,他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走进字词的缝隙,他简单纯粹云淡风轻。哪一个大窗更真实更可爱?我肯定更倾向于后者。
——刘清泉(诗人、沙坪坝区作家协会主席)
二十年前认识大窗。他对诗歌小说散文随笔都有很浓厚的兴趣。大窗最早的诗集《坐在一丛花中想象时光》,是经我的手印刷的。诗歌和诗坛都比现在纯正,写作者暗地里较劲,发誓写出好诗。诗人李钢曾幽默地说自己的诗不如漫画,漫画不如散文,散文不如随笔,随笔不如诗。这绕口令式的重庆风趣,借代到诗人大窗身上,也是有趣的。我们可以说大窗的诗比散文漂亮,散文比小说漂亮,小说比随笔漂亮,随笔比诗漂亮。在大窗获得重庆新诗学会年度奖时,我的脑海里总在萦绕,诗、散文、小说在一个优秀诗人那里循环往复,不打搅,不消弥,需要一种怎样的能量才可把持呢?
——赵兴中(诗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读大窗及其诗歌,其开放度可以带领你走向多指向的广阔天地,其收缩性可以挟持你进入秘密的幽深迷宫。他在用心性和生命给读者营造一个诗意世界。他提供给读者的经验厚重如山,而又薄如蝉翼,轻盈如光……
——胡中华(诗人、重庆市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
大窗的“故乡”,是河流与土地、是亲人与亲情、更是离开与回归两难的精神家园。诗人对故乡亲人们的苦难与欢笑、伤痛与挣扎、坚韧与追求……“尖刺”般的抒写,将大变革时代乡村赤裸的真实,沉重而残酷地呈现于读者眼前。在技术诗歌流行的当下,他以诗人灵魂深处发出的声音,与那些甜腻苍白、不识人间烟火的嘴唇上的声音划清了界限,具有不可多得的审美和诗学价值。
——范明(诗人、资深媒体人)
大窗很多时候是一个诗歌雕刻家,他拥有一种“手艺的耐性”,常常把一首诗的语言写得无可挑剔。他的有些诗充满了个人的“私密经验和体验”,说到底仍然“在与时间面对”,时间的赠予是,面对情感的庄严时让诗人拥有了可以予以戏谑的豁达,“她身旁的道路,无人能过/除非有绝世轻功/而我常常忘记携带功力”——读到这里,不由得让人会心一笑,可见诗人的游刃有余。
——金轲(诗人、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
事实上,当下诗歌呈现出两个方面的悖反。一方面,诗人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慌乱与无措,更多的时候显得无话可说。而事情的另一个方面却是,那么多诗人在说话,那么多现代网络的、传统纸质的,都亮开了嗓门在说话——诗歌生产的数量或许已经超过了以往任何时代。在这种背景下,一个诗人要保持内心的谨慎与矜持就成了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大窗的诗歌是谨慎的。大窗一直在用他的诗歌践行着他所说过的:写作者只能保持足够长的沉默。
——龙远信(诗人、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
作品选录
歌乐山记游:喝茶
当然,请我在山腰,满是香樟围绕的小茶馆
喝一杯茶,也不错——红茶,绿茶,菊花茶……
不重要。茶房背山,是竹木栏杆
水泥栏杆,也不重要
但,要面临深深的沟壑
不同于俗世的风,带着冷静的气息
逆向而来,真实,不虚伪
恰好中和最近的雾霭,惊醒中正之气
最好,还要有一只松鼠试探着走近我
以它的谨慎,检阅我不为人知的悲悯
它吃我的苹果,核桃。我向它致以深深的谢意
缙云山中夜茶
一个时代,仿佛季节那么漫长
我们领受过酷热,秋风又来得太快
甜茶消解不了话题深处的苦
我们叹息一阵,欢笑一阵
命运仍在原处。秋风中,我们
不再那么固执,也不必那么清醒
我们庆幸局部的麻木。身旁竹林的迷雾
弥漫一会,消失一会
在古佛山
有人说,登顶茶山才是终点
我愿在途中,留有仰望的空间
半山的风抽出腰刀
犀利,冷峻。俯视江湖之远
大镇渺小,一线白色建筑
太像海市蜃楼。连绵不绝的人类
在那里穿梭。神情过于严肃
世间有许多人,一直都忙于别的事
在龚滩失眠
小巷蜿蜒,失眠的风错认归途
新鲜的青苔在暮春之夜蔓延
有的枯藤尚未学会摇曳
过去的好多事纷纷赶来
它们拥塞不堪,好多人参与了我的
行程:有的带着箭簇,有的留有吻痕
我爱过伤害我的人,恨过深爱的人
他们来到如此狭窄,又多么宽阔的一整夜
我无意接风,也无心饯行
城市里,我有一小块土地
此时我模拟做一个农民,回到乡村
每天早起,去除草途中
小鸟开始好像不礼貌,杂草也略好于庄稼
别人的比我种得还差,是我最大的安慰
你来做客,我把最好的庄稼指给你看
然后说,这些都不是我的
我种的庄稼并不好,但收工的时候
却像走在星光大道上
我学习给黄瓜牵线,给丝瓜搭桥
替番茄找出路,帮藤菜引水源
溪水潺潺,我和同院的人清洗小菜
不亲近繁华,更钟情于简朴
每天在微小的场面里,自得其乐
璧山石龙河
我眼前的两条河,其实是一条
左边是上游,右边是下游
前方两公里,听得见瀑布的声音
我想,那是石龙河的中游
对发声的水,而不是沉默的人
我崇敬它们
但,一切都无能为力,请允许
我厌倦,和热爱。把日子过好一点
——选自大窗组诗《重庆山河》
编辑:朱阳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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