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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丨黄明洋:乡情的喑哑——评胡中华诗集《雪落土墙村》

2023-01-28 11:03:05   上游新闻

乡情的喑哑

——评胡中华诗集《雪落土墙村》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黄明洋

当我开始动笔写这篇诗评的时候,合川和中国大多数城市一样也下雪了。轻盈的雪花落在院墙的青瓦上,为这个单调又寒冷的冬天增添一种别致的美感。这时我看见书桌旁胡中华的新诗集《雪落土墙村》,我迫不及开打开它,读到那一首:“雪落土墙村/每座院子,变白//多好哇!这么多玉树琼花/这么多不恨雪的人/这么多双眼睛/在看一尘不染的风景”(《雪落土墙村》节选)。

在《雪落土墙村》中,诗人试图通过土墙村这一载体,将土墙村的蝉、灯火、鸟鸣、古槐树、桃花、梅花、竹林、月亮田、云朵、院墙这些细小的事物内化在乡愁中,让人动容。在诗歌《土墙村的灯火》一诗中,诗人对灯火的处理十分老练。“回到土墙村,我惊喜地看见/以前那些冷寂漆黑的夜/现在是如此温暖明亮”,在这三行诗中,诗人没有直接写灯火,实则是处处皆灯火,从以前的“冷寂漆黑的夜”到现在的“温暖明亮”,通过不同色调的词语,写土墙村的变化。同时在这首诗的最后一节“当槐花又一次开出母亲的名字/庄稼的根须牵着劳动的双手/土墙村告别了煤油灯的记忆/梦的旁边/是生活的温度和热度”。单纯地描写灯火,落对母亲的怀念上。新时代的灯火一盏盏地在村子里亮起,而煤油灯就像过时的符号,深深地琐在诗人心中,只要打开,记忆就如泉水一样汩汩流出。

在这部诗集中,诗人不仅对土墙村的万事万物进行书写,更重要的是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城镇的发展对农村的冲击。在这个大问题下同时又衍生出青壮年人口的流失,荒芜的土地和日渐破损的房屋等小问题,我想这些问题或多或少都能在这部诗集中找到答案。“每年初春,母亲都要请来石匠修磨/他用手锤和錾子把磨盘咬合的轮子再次凿深/像是要给石磨拔出新牙。每修一次石磨/它就像我的母亲,矮小了一轮”(《推磨遥》)。诗人表面上石磨比喻成年迈的母亲,实则是隐喻逐渐消亡的土墙村,随着石磨被錾子一点一点凿深,象征着母亲逐渐老去,也象征着土墙村在一次又一次的风吹雨打中不断地变得渺小。在《虫虫飞》一诗中,更是将这种悲凉感推到了极致:“旷野里/萤火虫忽闪忽闪地飞翔和我们欢呼跳跃的追逐/让日渐寂寞的乡村在高速路的映衬下越来越小”(《虫虫飞》节选)。诗人善于将两种极端的意象进行诗化的处理,增加了现实的落差感。乡村与高速路,日渐寂寞与川流不息等组合,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差异,工业的发展,乡村不断被城市吞噬,而诗人精神的故乡在夕阳照射下越来越小。“他们进城,到小镇/日光的力,压得屋瓦漆黑,破碎/无声的苔藓爬上寂寞的阶沿……/没有了竹林掩映的新作坊,和我父亲的/最后一个胡姓老人/安静地,消失在巨大的阴影里”(《新作坊》(一))在这首诗中,诗人通过时间的艺术化处理,勾勒出作坊的兴亡史,从湖广填四川,到土墙村的兴盛,再村民不断地涌入城镇,阡陌荒芜,土墙倒塌,再也没有:“满村的房屋都是篱笆,都是土墙/每座院子都被篱笆围着,……/一日三餐,红白喜事,酸甜苦辣/被土墙围着”(《土墙村》)。虽然新修了作坊,但诗人却说“早就没有了作坊”。

相比起阐释这种难以言表的无奈之感,诗人更擅长描写那些有温度的朴素的生活细节。“我能想象出祖母在对我言语/孙儿啊,我知道你看我来了/我的旧衣服上有新的风/瑟瑟抖动,因为你乖/听说还能写出漂亮的诗句”(《经过土墙村想起祖母》节选),诗人模仿祖母的口吻,将思念化作一股清风,轻轻地拂过祖母的旧衣服。在写木匠二哥和生病的二伯伯两个亲人时,诗人对他们的生活刻画更为细致,他们做着平凡的工作,和所有人一样逃不过生老病死的命运。“在刨机上,为了我。弄残了/一根手指/此时,母亲喜悦,二哥寂静/我时常在他的身边,暗暗地,缓缓地/感受他身体颤抖的木纹”(《再写木匠二哥》)。在这里诗人又运用了类似的对比,母亲和二哥对待生活的不同状态,恰恰从侧面写出了诗人的自责。“木纹”在人的印象中,是蜿蜒曲折的,凹凸不平的。正如二哥的人生,让人触摸到他皮肤时,有一种莫名难受在心中蔓延。“白色黄昏/他,我的二伯伯,盘坐在病床上/冥思着/怎样拖着他的瘸腿,颠簸完一生”(《病房的二伯伯》)。诗人通过白色,来隐喻二伯伯的忍受着病痛的折磨,靠在陈旧的被褥上回忆往事,在“黄昏”的催化下“瘸腿”和“颠簸”发生化学反应,将二伯伯在病中的情景呈现在我们面前。

诗人通过对生活细节的描述将一个平凡的农村妇女呈现在读者面前。“八十岁的母亲,坐在/木凳上。坐在下午的/日光里。她的拐杖/安详地躺在干燥的草地上”(《冬日里》)。这首诗成功塑造一位苍老的母亲坐在冬日的阳光中,从皱纹、嘴唇和望着落日方向的眼睛等角度对母亲进行描写,视线也随着角度发生改变,从草地上、土地再到空中。我们可以一位年迈的母亲从往事中缓缓走来,同时也将情绪推向了高潮。特别是:“八十六岁的母亲/看着落日的方向。而她的/影子,贴着地面/被慢慢拖长”(《冬日里》)像一幅生动而苍凉的画卷在黄昏缓缓展开,让人无比心疼,但很却无奈,因为母亲的老去和土墙村的衰败都是诗人无法改变的,只能将他们一句一句地写在诗歌里。

在整部诗集中,胡中华贴近现实的抒写,记述了合川区土场镇土墙村的兴盛与衰亡。房屋倒塌、土地荒芜、人口流失、亲人离世和在岁月中不断老去的母亲,这是一个诗人对记忆中合川农村的重构。一个时代的痛感在土墙村展开,这是合川的土墙村,一个美学降临的土墙村。

香港都会大学硕士研究生

2023年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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