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那些事儿
文/舒德骑
(相关资料图)
今日有闲,整理书橱书桌,竟然清理出好几百张形态各异、花花绿绿的名片来。
在岗时,由于工作关系,每天少不得与各界各色人等打交道,你来我往,人家难免会赠上一张名片。日积月累,没想到竟然积攒了偌大一堆。
这些名片久不翻看,有的都发霉生锈了。细细看来,这些名片的主人,有的曾是我的领导、下属或者同事,还有的是熟识的朋友,但大多还是些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面之交过后早已淡忘,随后就没再联系了。
翻看着这些名片,莫名地想起一些事情来。
幼时读书,便知名片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秦汉时期,人们在相互拜访时,就开始用名帖来通报自己的姓名。那时还未发明纸张,名帖都是用竹木削成。西汉时,名帖称作“谒”,东汉时改称作“刺”。《后汉书·文苑列传》中有这样的记载:“建安初,(祢衡)来游许下,始达颍川,乃阴怀一刺,既而无所之适,至于刺字漫灭。”
汉代以后,随着纸张的发明,名帖相继被称作“名”或“名纸”,同时还沿用着“刺”的称谓。清代,西人蜂拥而入,加快了名片的普及,并开始向小型化、个性化方面发展。在官场,官位小的使用较大的名片以示谦恭,官位大的则以较小的名片以示地位。
新中国成立后,大家互称“同志”,以示平等。如此一来,若见面再给人递上一张名片,便有卖弄炫耀之嫌,似乎也显得多余。所以,名片就失掉了它存在的意义,一时间竟销声匿迹了。改革开放之后,社会上逐渐产生了“老板”之类的人物,名片这玩意儿又才开始浮现出来。先是在商界流行,继而波及到政界、学界等。到后来,大凡有点身份的人,在与别人打交道时,都会递上一张名片,以亮明自己的身份。
名片这玩意儿,随着人们社会生活的需要而衍生而存在,在人们的社交活动中,也确实能起到介绍自我、相互沟通、加深印象、加强联系等作用。所以,印张名片随身携带,见人赠上一张自然也无可厚非。
在我留存下来的这些名片中,除了院长、厂长之类的人物,更多的则是各种各样的“总经理”、各式各样的“名人”。这些名片形状各异,异彩纷呈,质地差别也很大,最好的是镀金的金属片,上面的文字用雕刻机镌刻;最差的是薄薄的白纸板,上面的文字用打字机打印。
这些名片上的名头,差别也很大。有的“名人”名头大得很,头衔也多得令人吃惊。其中一张是一位画家送我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头衔,从联合国到省市的学会、协会、画院的“顾问”“会长”“理事长”“院长”“会员”等,竟然有17个之多。但仔细一看,全是些虚无缥缈的名头。我最感奇怪的是,既然此君自诩与齐白石、徐悲鸿等人齐名,怎么连“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这样简单的名头都没有呢?罗列了一大堆头衔,反倒有些弄巧成拙了。
还有一张名片是一位作家赠送的,名头也有七八个,其中打头的是“国家级作家、国家级艺术家”。我拿着这张名片琢磨了半天,最终也没明白:这“国家级作家、国家级艺术家”究竟指的是什么,是职务还是职称呢?名片的背面,密密麻麻印着此君曾在某刊物、某报纸上发表过的作品。但这些报刊,无非就是地县级的一些报刊罢了,如此一来,很有点“拉大旗”的味道。
与此形成强烈反差的是,真正的名人反倒实在得很。茅盾文学奖获得者、著名作家贾平凹曾给我寄过一张明信片,上面只有几个字:写作人·贾平凹;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阿来的名片也极简单,上面也只有几个字:作家·阿来;著名作家田雁宁的名片,比指头大不了多少,上面用白纸打印了几个字:撰稿人·雁宁,名下是联系地址和电话。
这些名片中,最别致的当属成都两江公司董事长方先生,他在60岁生日时给大家发了一张名片,名片很精致,就像一张银行卡,上面印着他10岁到60岁的照片,有些纪念意义;最值钱的当数遂宁红海集团董事长舒先生的名片,镀纯金,每张价值百元以上。
窗外雨声淅沥,书房乱七八糟。望着清理出来的这些名片,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处理。留着吧,绝大多数名片都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和作用;毁掉吧,似乎又感觉有点可惜。同船过渡前世修,这告诉我们一个浅显的道理:人与人之间的相识相交,既有偶然的因素,也有必然的因素。不管如何,我和这些名片的主人,毕竟曾经谋面曾经邂逅过。无论是共同相处过的朋友和同事也好,还是萍水相逢的匆匆过客也罢,说起来也是一种缘分。
既如此,那暂时还是留着吧!将来写东西,说不定这里面哪张名片的哪个主人,会勾起一段美好的回忆,或产生出一个精彩的故事来呢……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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