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城市头条网> 滚动 >

紫阳街冬日的随想|天天信息

2023-05-06 09:22:05   临海在线


(资料图)

赶早出门,朔风欺人,久违了的寒冷揉搓着老脸。正值岁末,西伯利亚借来的寒风,滑过巾山,漫溢进了龙兴寺,呜呜咽咽犹如老去的羌笛,摇动着殿前的两颗古老的银杏,拽下被阳光晒成了金黄的树叶,洒落在地上,如同铺了一层金箔,冬天到了!  季节轮换匆匆,几日的雨,难得放晴,像极了梵高笔下那一团不含热气的冬阳,恹恹地斜挂在东南天上,给老街增添了几许微不足道的温度,街上的人比往日少了许多,一个字,冷!  兴善门内,几张让路人都已看熟的老脸,依然相约地坐在城门洞旁。他们一坐就是半天,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感受着流动的喧嚣和一些过往的笑容,看着那条催人老去的长街。  援琴为山水,拨玄生云霞。吉他手是个小伙子,外乡人,在此弹唱已五六年之久。今又一如往常的坐在那固定的位置,拨弄着他的吉他。一曲“离家五百里”,舒缓的节奏,轻快明朗的旋律,优美的曲调,轻轻地哼唱,每每让他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的自己。懒散的琴声里有故乡春天里的风,夏天里的雨和秋天里的月夜,还有冬天里的记忆。灵魂的演唱。写曲的人用了脑,弹曲的人用了心,听曲的人也用了情。  旧幕暗尘,燕去堂空。走进正正方方的王氏大院,些许的阳光,吝啬地温暖着堂前。老胡夸张的弹了弹指间的烟灰,举了举手,把半截香烟又送到了唇边,看了看刚进来的我,深吸了一口,边吐青烟边道:“物价涨了,工资没涨,人都是没良心的,哪个谁谁有了外遇等等,街巷里的鸡零狗碎及风花雪月,张嘴就来,一番口水四溅地倾诉,喋喋不休的又在我面前涮了一遍存在感,表情像哲学家。记得尼采这疯子说过:“当你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理完所有的头绪,回家!踩着石板路下的无尽岁月,从南到北。一个人走着街串着巷,冷不丁在拐角处,冲出一帮嘻闹的半大孩子,如风追云般的奔跑,折叠过的笑声,由近及远,爽爽朗朗,真切入耳,无忧无虑的孩子世界真好。只可惜,霜鬓从此去,顽童已成翁,相忆旧日,让人唏嘘,一刹一那,怎一个叹字了得!  坐想行思,相看似旧时。茶壶里的水快要烧干了,续了一把水,热气慢慢地弥漫开来。一杯茶欢!把眼前那只能是一口的茶啜尽,一只柔软的手又伸了过来,提起那把磨得十分光亮的铜质壶,在我面前的小茶盅里点了点,眉近月,指犹带香。看着眼前这鲜丽光亮的邻家女孩,恍若隔世。老陈家的闺女,小时候拖着鼻涕,总想着法儿东邻西舍的捣蛋的小屁孩,如今长成了文静的大姑娘,赚尽了春风。  茶室是老陈家一间临街的铺子,现不做生意了,就摆了个“道场”,久而久之,这里成了一些闲散同学老友的退守之地。每天来此蹭聊喝茶,抖落琐碎,讨论些民生时事,在平淡的日子里,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相互取悦着自己。偶尔老陈不在,也会让他闺女开门待客,以便脚头顺的闲人们无处“安放”。周末回老房子,我一般都会路过此地,有时掐着饭点也会进来坐会儿,扎进人堆扯些陈年旧事,云淡风轻,闲而有趣。  常常在海阔天空时,催饭的手机跟新闻联播一样准时响起,“走喽!”我撂下一句,起身离去。  当午日明,独立的院子,独立的小楼。几只麻雀在空地上,蹦蹦跳跳地觅食,活泼泼地淡化了冬天的影子,见有人来,方振翅散去。  没有了风,炊烟稳稳的升起,院子的一角柴火垛码放得整整齐齐,满脸是灰的邻居老杨,一直用他收拢来的树枝木片烧他的柴灶,说这样烧出的米饭会更香,我寻思着那里会更香,只不过那时候穷,那怕白口饭吃的也是香的,一点残念而已,生活就是这样苟且。  光阴如梭,未曾留心来去,但日久弥新的还是眼中父母的样子,遗憾的是父亲已经离开我们五年了,记忆里的生命之殇,只能交给时间去抹平。房子的里间外间,这巴掌大的地儿,是母亲的领地了,成天在房里穿梭巡视,擦桌抹地和拾掇衣物,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看电视。老一辈人大都是劳苦出身做惯了事的,不让老人家做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自此,一些小活我们便都熟视无睹,由得母亲在房里自行其是。  灰灰,是母亲养了一只灰色的英国短耳猫,此刻正蹲在窗台上,全神贯注地盯院子里的两棵树,一棵是桂花树,另一棵也是桂花树,苦哈哈的鲁迅也是这么写的。树上有跳来跳去的山雀,拉扯着灰灰的视线,催叫着秋去冬来的寒冷。  “去!看看厨房里熥的馒头,搲勺水别干了锅”妈妈在另一屋喊我,山东方言永远是我们家的“官”方语言。  午饭后,我跟母亲聊着往事,聊着她小时候的一切一切,也不记得重复了多少回的内容了,其实这已不重要了。这样的聊天,持续不了多久,靠在躺椅上的母亲,就会眯起了眼睛,进入了半睡眠状态,我则开始刷着手机上的短视频,静静地陪着。亚里斯多德说:“合乎德行的现实才是持久的幸福。”亲情是入骨的执念,几十年来,几乎每个午后都是这样度过。  当啷一声,突然的响,我抬起头,好在母亲的反应只是眼皮动了动,我转过脸去,原来是风吹落了窗台上的衣架,砸在笼罩着寒冷的花盆上,枯萎的枝叶散落一地。我起身过去捡起衣架,拿起扫帚簸箕,清理了地下的散乱,把花盆推到墙角,再顺手折掉些枯枝,感觉隔着泥土的根元气还在,随手浇了点水,让它积攒着生机,等着来年的那声春雷,再度花红。  心远地偏的院子里,芭蕉垂下了绿的沉默。“一粒金丹吞下腹,从此我命不由天。”每当至此,总会想起紫阳真人的这句名言。院名遇仙,据载,千年前家住附近的真人常在这散步,遇仙遇仙,总得扯上些仙缘吧。  院内常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此围炉煮茶,自然恬淡,颇有种四时田园的感觉。喝茶喝的是一种心情,来的人都这么说,虽此说有唐宋人的豁达,可惜了,我没有,我喝茶只是解渴。这是一个明媚的午后,阳光下的树荫,拉着长长的影子,有一只鸟飞过。  无限好的夕阳,坠落西山,仅剩余辉的院子里已空无一人。孩子拿着苗刀问我:“是苗族人的刀么?”我说:“不是!”那为什么叫苗刀?苗族人不是也善用刀么?”他不解的说道。“是因为竖起刀时,以刃示人,正面观之如麦苗,故谓之苗刀。”我摸着下巴拿着腔调如是说道。小朋友便退后了一步,挽了个刀花看着我说:“我以为是苗人用的刀呢。”见他从肋下抽刀时,略显笨拙,大概刀太长的缘故。我想了想,问他要过刀,说:“来!我教你一招拔刀式吧。”于是,我把身子稍稍下蹲,身体略前倾,“看着!”猛然起身拔刀连劈刀一气呵成,“怎样”我问道,小朋友说:“好看,我要学。”拔刀式,戚继光刀法中的第一招,好学,实用,也是最孤独的一刀。少年爱吴钩,风华正当年,习武人的情愫。  春秋如握流沙,冬夏断去年华,生活永远在不急不缓的继续,不会因为苦难而停滞,也不会因为快乐而飞逝。这一世的我们也终将会老去,只要能把生我的人养老,把养我老的人养大,此生便足矣。

标签:

新闻速递

精彩推送

联系我们:55 16 53 8@qq.com

网站地图  合作伙伴  版权声明  关于本站

京ICP备2021034106号-9 营业执照公示信息

城市资讯网版权所有,未经同意不得转载、复制或建立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