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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新消息丨夜雨丨陶灵:我的世界在川江——《川江博物》后记

2023-02-01 10:57:51   上游新闻

我的世界在川江

——《川江博物》后记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文/陶灵

我家门前就是长江。长江在我们那一段称川江,全长约一千零三十三公里。江流湍急,险象迭生。而雄伟、壮丽、峻险的长江三峡也位于其末端。因此,注定了川江的非凡与卓绝。

我一岁半时有了个妹妹,父母便把我寄养在二姑姑家,直到六岁。二姑住在距离县城三十里的一个千年古镇上,清澈的汤溪河水从镇中间奔腾而过,蜿蜒向南流去,汇入了川江。

冬天的时候,汤溪河边常停靠着几只木船,篾席棚中偶尔走下一个桡胡子。光着的脚后跟裂开一道道血口,上身穿一件没了扣子的破旧棉袄,用草绳系住腰,双手抱着插进怀里。腋下一边夹着裤子,一边夹着空酒瓶,抖索着朝小镇走来。接近小镇那坡石梯时,赶忙穿上腋下的裤子。打完酒回船,刚下完石梯,马上把裤子脱下。这个镜头一直留在我脑海里。

1985年,我第一次出三峡。当时已进入川江汛期,瞿塘峡口的江面上无礁石阻流,相对平时宽阔而水流平缓。轮船“呜”的一声清脆长笛后,静静驶入峡口巍然屹立的夔门。我随旅客涌向船头甲板,擎天绝壁仿佛隔绝了一切嘈杂、喧嚣、烦躁。听不见风声,也不闻水响,就连身旁旅客对夔门的赞叹,也在这独自宁静中被融化了。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厚重、凝练和深邃的自然与文化相融合的气息。从这一刻起,我的灵魂再没离开过三峡,再也没离开过川江。

于是,我写出了一些关于川江的文字,《汤溪桡胡子》《三峡船歌》……正值春秋鼎盛时期,本应继续写下去,但我想着去挣钱,“下海”了,二十年间没提过笔。再次握笔时,川江已完全变了模样:三峡中筑起大坝,木帆船绝迹……我还没来得及去拜访,川江有名的“号子头”走了。听说他临终前留下话:灵堂不放哀乐,放他唱的号子;墓碑上也刻一段号子。接着,三峡里被誉为“活化石”的一百零二岁老驾长也走了,九十岁时他还造了一艘机动船来开……

物非,人故。我抓紧时间,不断地沿岸寻访那些健在的老船工。他们满肚子故事,我原原本本搬进书里,甚至是原话,带劲、传神。有些船工不善言辞,但在一问一答中可获得许多印证;有时船工的几句俗语,又让我测悟、识悟……散文大家王鼎钧先生说:“一本书就是那个作者的世界……”我的世界在川江。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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