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夜话(12):向子仁作对杨开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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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涌
“向家的舅子撩不得”,这句石柱流传已久的言子,来自于桥头坝。“谭三千,马八百,向家的舅子撩不得”家喻户晓,包含的意思了解之后,便会捧腹大笑。
桥头坝野鹤溪铁炉寨赶场湾有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叫向天元,字子仁,生于清光绪廿六年(1890),少读私塾十二载,同丰都县令张杰、国军师长陈兰亭交情深笃,与袍哥社团往来密切,此人刚性秉直,嫉恶如仇,深得当地百姓拥戴。他与当时桥头坝总团杨开甲势不两立,搞得“桥头国”满城风雨鸡犬不宁,杨氏家族焦头烂额人心惶惶,因此名声鹤起,遂得“向家的舅子撩不得”之戏称。
向子仁身材魁梧,天资聪明,拜丰都县令张杰为师,彼此情谊深厚,肝胆相照,受张杰亲共思想的影响,不求官场谋事,三年就学,期满回桥头,介入乡境汉流,任桥头坝场“德”号大管事,同仁、义、利、智四堂袍哥人家水乳相融。杨家鱼肉百姓,他经常出面抱打不平,成为杨开甲心腹之患。
此时的陈兰亭,回到老家干柏树,他因还未得势,流落桥头坝求生,被杨开甲武力驱赶出境。向子仁却出面关顾,邀请陈兰亭上山“拖滩儿”,聚众打富济贫。杨开甲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向丰都县令密告两人串共谋反。
县令张杰前往桥头,密信令子仁回桥头坝,与杨开甲私下言和息案。杨开甲始终视陈兰亭和向子仁为“眼中钉”,如法炮制再次驱逐,欲置于两人于死地,致双方水火不相容,见面分外眼红。陈兰亭再被“逼上梁山”,与子仁商谋,聚众千余与杨家势力兵戎相见。但是起事后溃败,余六人突围,向子仁护送出洋渡溪,逃到忠县,捡回一条命。从此两人成为生死之交。
此后,国民党军阀杨森招安,陈兰亭投奔,东山再起任师长,一举攻克泸州,大获全胜受器重。子仁立下汗马功劳被陈兰亭委任团长。子仁疾恨杨开甲,欲出恶气,卸甲还乡,重操码头管事,暗地干预地方政事,暗地与地下党人联系,使桥头豪绅杨开甲坐卧不安、日夜难寝。
1928年,“神兵”两次攻克桥头,烧了杨家乡下村舍,欲烧桥头坝场庄屋井洋楼大院。向子仁出面斡旋,对神兵头领说:“神兵勇士,起义攻打杨家,是为抗暴,为人民除害;如果火烧杨家楼台,火必殃及街邻居民,是为不妥。尽可搜杨家财物,赈济贫民,望勿烧房。”神兵主理认可,于群众秋毫无犯,杨家大院也得以保存。乡境人民感恩,更爱子仁如亲人。
1930年,悦来乡场谢家坝地下党谭宁路,派人杀何玉书(国民党石柱县悦来参议会委员长)未遂犯案,急邀谭治普叔侄当保镖,逃奔投靠子仁避难,被杨家告密。石柱县府派便衣武装抓住谭宁路等人,子仁出面解救脱险。向子仁此举激怒了何玉书、杨开甲两大豪绅,联名扣以“政治要犯”,向丰都县令告状,以私通共党、聚众造反、劫夺杀人为名控告向子仁。
此时张杰已离开丰都,新县令派出丰都“保安团”配合国军笪旅部一个团兵力围困桥头,扣押乡民百余人,缉拿子仁归案。此消息早在国军未动之前,子仁有所耳闻,依有陈兰亭师长作靠山,量谁也不敢动他一根毫毛,不听众人劝导回避,仍以袍哥管事身份作掩护,制造不问政治的假象,实则为地下党秘密工作。
杨开甲深知向子仁为人正直,临危不惧,传县令指示,要子仁到丰都县衙受审。“你要我向子仁这一个脑壳,你要准备若干个大脑壳才行;我若活着回来,杀尽你家一根羊毛不留。”慷慨激昂地硬怼杨开甲,坐上四抬滑竿扬长而去。
国军师长陈伯千为了勒索杨家巨款,软禁子仁于丰都县城衙门,吃喝玩乐,杨开甲为免后顾之忧,竭力派兵送五万银元给笪旅长等军阀行贿,买杀子仁。
与此同时,向家一面派人向陈兰亭送信告急,一面联络丰都地方袍哥和地下党营救,丰都县城袍哥势力、北岸地下党准备伺机劫刑场,搭救向子仁、谭宁路。
1930年4月19日夜,师长陈伯千担心夜长梦多,密令劫毙,骗子仁、宁路出街看戏,路过拐营门被枪手秘密杀害。
陈兰亭的营救电话,于次日早晨才到丰都,可惜为时已晚。丰都县城袍哥聚众追悼,用专船鸣锣放炮,夹道陪送至高镇镇,码头管事马不停蹄组织人力护送到水桶坝,当地袍哥势力又组织人力运送至大沙坝,转运回赶场湾,一路鞭炮迎送,声势浩大,前所未有,惊天动地。
桥头坝为向子仁举办丧事三天,各地袍哥接踵而至,庶民百姓无不前往,悲风凄雨,流泪追悼。杨家惊恐万分,患子仁势力今后报复,惶惶不可终日,致杨开甲心忧难解,直冒冷汗,成疾而丧,家道随之日落西山。
从此,“向家的舅子撩不得”一说,越传越玄乎。
(连载完)
编辑:罗雨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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