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光辉
——读吴丹《人是活的》有感
张天国
(相关资料图)
半个月前来黄水避暑,去江湖人称“了哥”的吴丹家喝茶夜聊。顶楼很是凉爽,不知不觉,我们与夜风闲聊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吴丹性格豁达开朗,语言风趣幽默,与他聊天,使我感觉在黄水怡人的空气里飘来阵阵深谷幽兰的香气,使人惬意,使人的精神为之轻微地震动。一种清醒而振奋的力量。夜色无边,兴味正浓,无奈月亮已在中天,一点寒气升起,才哆哆嗦嗦带着一身鸡皮疙瘩不得不起身告辞。
夜聊中,吴丹聊起了他的第一本刚刚由西南大学出版社出版的长篇小说《人是活的》,作品中的原型人物,从他嬉笑诙谐的谈吐中汩汩而出,地道的重庆腔调和重庆方言,让人忍俊不止,也让人插不上嘴。由此可见,作者对生活的热爱程度和讲故事的把控能力。
在谈到这些小说里的原型人物时,吴丹大多数时候是诙谐幽默的,这与他一贯的说话风格有关,但是我注意到,偶尔他会突然停顿,伸手去端面前的茶杯,喝一口,然后转头看着月色下莽莽的林海走神。我知道,这是他动情了,为人,为生活,为这人间千奇百怪的困苦,为着人的那点儿挣扎!
他说,“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所以,好的艺术必须要有生活,艺术不是一堆空话,艺术不是凭空捏造生活,而是从生活中发现意义和启示,作家的责任就是通过思考生活,书写生活,给人带来智慧,带来在平凡中发现伟大,在沉沦中奋力崛起的勇气。他又说,其实反过来,生活又高于艺术,生活是王者。
告辞了吴丹凉爽的顶楼后,因为首先对作品中生活中的原型人物的浓厚兴趣,我立刻沉入了《人是活的》这本书的字里行间不能自拔。我发现比起原型人物,书中的故事更精彩,人物形象更饱满,我想,这就是吴丹的本事,这就是他说的通过生活思考而来的生活,通过艺术呈现的启示。
阅读过程中,心情随着人物命运的波折而起伏不定。与其说是故事情节抓住了我眼球,不如说是主人翁多舛的命运抓住了我的心。以“张老幺”“泡哥”“王荣”“陈五妹”“苏佳”等为代表人物的种种人生命运,让人欲罢不能。阅读中,因为入戏太深,难免心跳加速,也难免饱含泪水,甚至会因为一时愤怒而拍桌跺脚。各种人物性格、命运和人性的交织,呈现出了一个巨大的社会场景,在这种无法置身事外的场景中,总会想起生活中的种种人和事,好像他们我都似曾相识。
然而,对我形成巨大冲击力的,却是一幕幕悲剧的出场,让我对主人翁张老幺、陈五妹的命运产生了共鸣。悲剧的一次次上演,与人性光辉同步闪耀。
退伍军人张老幺,乘改革开放的春风从事个体运输经营,成为了“第一批富起来的人”。但是,因为三次车祸、又转而经营餐饮遭遇失败,与其命运共进退的妻子陈五妹,也饱受种种磨难,母亲和独子相继意外去世,发疯失踪,等等。他们的形象和心灵都是美好的,但是,命运却让他们遭受了接连不断的打击。鲁迅先生说:“喜剧就是把人生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悲剧则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因为吴丹的夜聊和自己生活中所见,这些悲剧不是发生在戏台上,也不是发生在众多的文艺作品里,而是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就是我们身边熟知的某些人。
读过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雨果的《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等等,无一不让人悲叹,作者把这些深埋人间的悲惨的人生境遇撕裂给人看,这种撕裂,对于作者也是痛苦的,但是正是因为疼痛,才让人类警醒,让人类的心灵回到纯净与善良中去。作者吴丹也是如此,张老幺与陈五妹的命运跌宕,一次次撕裂,一次次缝合,让人心碎心痛,也让人心生敬意。 吴丹的悲情关注,关注的是人生的痛苦和痛苦后的觉醒力量。如果,就悲剧而写悲剧,给人带来的艺术收获,肯定是消极颓废的,作者的立意并非如此,而是通过主人翁在一次次遭遇生离死别、穷困潦倒的灾难后,选择的是不屈不挠的一次次站立,并乐观地继续前行,因为“人是活的,就有办法,就有希望”。
书中人物与困厄的殊死较量,具有了特殊的色彩,同时反射出了张老幺、陈五妹等一干角色美好的人性光辉,也反映了我们这个民族的生存韧性和原生动力。
《人是活的》是一部可读、耐读的作品,促使我们人的意识和人格得到了觉醒和解放,无论对于我们个体(包括作者本身),还是社会、对于现实还是未来都具有独特的价值与意义。
标签: 文艺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