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到了来自湖边的爱情
（外二首）
杜鹏
来到西湖，流水就慢了下来
我撩开水雾找未曾谋面的爱情
看柳枝垂下火焰的等待
听曲调顺着水边响起
风扯出了那段没有终点的诺言
夕阳耗尽一生，涂红思盼之凉
晚钟啊！敲响一截又一截碎风的绝唱
我在船梢细数白娘子遗落的泪珠
烟雨楼的古筝，一直没停下来
我知道，白娘子已无路折返
世俗把她隔在湖的对岸，众说纷纭
雷峰塔上的月亮，停留了几个世纪
一对相爱的人起身又折返
我看见一条迁徙的路
正悼念迟缓的暮色。只剩下苍凉
湖边的情话，一波接一波
塔为泥土的脆弱而倒塌
禅杖让厮守苦海无边，两个影子
无法泅渡，无法重叠
塔顶与泥土之间，刚好垂下一滴泪水
泪水变成了湖，湖水装满了盐
鱼挣脱岩缝千年的束缚
一步步，从金山寺下来
走出湖面，为阳光撑一把脱俗的伞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
水面行走的爱情，足够溅开湖面颤抖的春天
他们谱成一曲音乐的传奇，继续修炼
向死而活，在舞蹈里破茧成蝶
古松沿着风行走
一棵古松，忘记了生世
立在山头抬高了风。风一过
带尖的叶穿透水雾
直抵阳光，和天空
在时间里挺拔行走
从不弯曲岁月的高度
不为风低头说事
用绿的流芳填补了漏洞，和荒芜
很多秘密，随叶隙的光流出来
一段爱情爬上树梢
滋养的露珠，在湖水里种下秋光
一抹熟透的思念，拍击卵石
染红对面山坡的杜鹃
你用叶尖的锋芒，沿着阳光行走
刺破风的最后虚构
皮肤裂开表情，告诉远方的鸟
心事从翅膀下泄露出来
很多时候，刚安静下来
又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能留的，自然能留
不能留的，让回忆掉下最后一片羽毛
夕阳带着余温下山
夕阳并不遥远
温度却被横截的空气掠去了一大半
余温在我身上
抵御着深冬霜雪的告白
我裹紧衣服
却裹不住坠入天边最后的云彩
不想掀开被红晕涂染的底色
担心所有的寒冷暴露无遗
也担心寒冷和夜色抱紧成团
结成厚厚的冰
夕阳，最后的温度
正逐渐下山
它只想，穿越夜色的戈壁
用黔驴技穷的词语，堵住如沙的凉
（作者简介：杜鹏，70后，四川通江人，教师，四川诗歌学会会员，四川散文诗协会会员，有400余篇作品散见于《星星》《绿风》《青年作家》《岁月》《诗歌月刊》《华西都市报》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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