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白大褂,手拿锋利的解剖刀,她用科学与真理还原事实真相。穿上警服,头戴庄严肃穆的警徽,她用忠诚与担当书写职业荣光。
2005年,年轻的东北姑娘王凯只身来到四川省邛崃市,成为了一名法医。2008年汶川特大地震发生后,从警仅3年的王凯主动请缨,报名参加地震遇难者遗体鉴定工作,成为了让她刻骨铭心的经历。
17年来,不论是重特大案件勘验、尸体检验还是伤情鉴定,王凯一直坚守在侦查破案的前沿,心细如发,以精湛技艺对待每一次勘验,细致发现常人难以察觉的微量物证,用扎实的专业知识为案件侦破、诉讼提供准确依据。
3月8日是国际妇女节,女法医王凯向上游新闻(报料邮箱:cnshangyou@163.com)记者讲述了她“为生者权、替死者言”的从警故事。
▲王凯在勘验现场。图片来源/受访者供图
主动请缨 忘我工作以慰亡灵
2008年,面对在地震中遇难的人们,王凯数度流泪。她说,自己将地震灾难带来的触动转化为动力,主动请缨,报名参加地震遇难者遗体鉴定工作。在10天时间里,她完成了从都江堰市运到邛崃市76具无名遇难者遗体的检验鉴定工作。
因在地震中受到强烈挤压,很多遇难者的衣服已经和遗体粘连在一起,这无疑给拍照和尸检增加了难度。即使如此,王凯始终认真、细致地为遗体翻身、拍照,提取各类有效信息,一丝不苟地按照规定要求为每具遗体建立特征档案。
对身份明确的尸体进行拍照、测量身高,确定死因;对面部受损严重、身份不明的尸体,寻找个人特征,确定性别、年龄,抽取血液,提取DNA检材。王凯每天都在重复相同的动作与程序,以坚强的毅力每天连续工作18小时。
“尊重遗体是对逝者的告慰,也是对生者的尊重。”王凯工作中有一个习惯,每次在检验遗体之前,她总会在不破坏证据特征的前提下,先给遗体梳头并用湿毛巾将死者的面容擦拭干净。
地震遇难者遗体检验工作进行多日后,随着气温的升高,遇难者遗体腐烂程度加剧,腐败的恶臭到处飘散,一些遇难者的家属也会因为无法忍受强烈的尸臭味而不得不暂时离开。而作为主刀法医,王凯的选择是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继续工作。王凯回忆说,当时连轴转工作之后,“经常连内衣都全部被汗水浸透,但绝不能省略任何一个工作程序,这是一份尊重。”
▲王凯和同事在工作中。图片来源/受访者供图
不畏险阻 专业专注伸张正义
勘查高度腐坏的现场最考验人的意志力。作为法医的王凯,为了第一时间确定情况、寻找案件线索,不畏险阻,最让她难忘的经历是在酷暑天气打捞过数具泡在粪坑内的遗体。
2016年8月,邛崃市某村发生一起一家三口死于猪圈粪坑内的案件。由于天气炎热,发现时死者已在猪圈粪坑中浸泡多日,尸体高度腐败,目不忍睹,臭气熏天,加之现场粪坑中的沼气浓度大,给现勘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难度,但王凯为了第一时间了解尸体具体情况,坚持留在现场与同事们一起进行尸体打捞,并且一待就是四个多小时。
尽管有制服的保护、防护服的隔离,但那尸臭“沾”在人身上至少要停留一个星期才会消散。尸检时,王凯戴了两层橡胶手套,照样被具有腐蚀性的尸水从白色腐蚀成了黄色,她没有因此而退缩,对刚从粪坑中捞出的尸体立即进行了现场检验,细致工作之后,快速确定该案系一起盲救性伤害事故,为案件性质的确定起到了关键作用。
“为生者权、替死者言”是王凯从警的初心。为坚守这份初心,她付出的努力数不胜数。解剖、检验高腐、白骨化的尸体一待就是十数小时;反复搜查、检验尸体粘连、腐烂的衣物不厌其烦;手上戴的两层橡胶手套被尸液浸黄;感染尸毒身上起满水泡;甚至在她怀孕5个月时,依然强忍着身体不适,奋战在尸体检验一线。
王凯从2005年成为邛崃市公安局的一名法医开始,无论是重特大案件的现场勘验、尸体检验还是伤情鉴定,她都始终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案件的侦破、诉讼提供着准确依据。面对各种荣誉、表彰,王凯始终坚持着自己从警的初心。
▲王凯和同事在工作中。图片来源/受访者供图
肩挑两头 巾帼担当从不埋怨
王凯是一名女性,也喜欢鲜花和月光的浪漫;她是一个女儿,也想陪在父母身边好好尽孝;她是一个母亲,也想时时照顾年幼的女儿见证她的成长;她是一个妻子,也希望有时间去经营温馨的小家。
王凯是辽宁姑娘,老家和邛崃远隔千里。自从来到邛崃,她就爱上了这片土地,扎根在这里。她的丈夫在成都上班生活,平时王凯就带着4岁多的女儿在邛崃生活。
2016年对王凯来说是坎坷的一年,家人重病,亲人离世。丈夫长期在外出差,照顾一家人的担子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在这样的生活压力下,她也没有被困难所折服,从未向领导请过一天假。她咬着牙坚守,每天下班后立即赶往成都照顾病人和孩子,第二天一早又匆匆赶回邛崃上班。一肩担起了家庭,一肩担起了工作,王凯在这样的逆境中演绎着不平凡的坚韧与执着。
她从不甘于做温室里的花朵,要在平凡的岗位中栉沐风雨、傲然挺立、负重前行。只因为王凯是一名刑警、一名法医,她始终在坚持,用自己女性的细致和敏锐的洞察力,自己的坚毅和对工作的执着,去思考,去总结,去勤学活用,为案件的侦破作出突出贡献,用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始终战斗在刑侦工作的最前线。
上游新闻记者 胡磊 实习生 冯欣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