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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文学丨海清涓:一个人的曾经沧海

2022-03-06 11:10:23   上游新闻

一个人的曾经沧海

海清涓

小时候,那些有关历史故事和英雄传奇的小人书,怎么看也看不够。上课看下课看,有时晚上还打着手电筒在被子里看。教幼儿园的母亲说看课外书籍影响学习,当村支书的父亲却说看书可以增长知识。

从小到大,我都是父亲最宠爱的小女儿。知道我喜欢看书,父亲经常拿些过期的报刊回家。也许是看书报多的原因,又也许是自然天成与生俱来,反正少年的我喜欢上了写作,一有空就拿起铅笔在本子上记录奇思妙想。我的心尖尖萦绕着一个如云似水的梦:长大了我要当作家。

有天晚上被一个句子从梦中惊醒,拿起铅笔记录时,发现二姐也在写小说。二姐不敢在白天写,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趴在床上偷偷写。二姐写好了两部短篇小说,一个包办婚姻的故事,一个现实版陈世美的故事。二姐准备买信封和邮票再次投稿,二姐还说起勃朗特。我羡慕又佩服,比我大四岁的二姐,居然会投稿,居然看过《简·爱》。

初二下学期,我写了一部短篇小说,村官为村里人修路的故事,以父亲为原型。多少字没有算过,记得几乎把一个大作业本写完了。我学着二姐的样子买了信封和邮票,把大作业本寄到一家省级纯文学杂志。两个月后,我收到一封退稿信。编辑说构思不错,只是文章写得太杂太长,中心不突出,叫我先学写短文章。二姐的安慰被小伙伴们的嘲笑打败,羞愧的我哭着把退稿信和大作业本撕掉扔进了清田。

那次退稿后,二姐去了茂县,我也好久不敢提笔写作。但是,我对文学的爱,丝毫没有消减。除了看小人书,我还看金庸的武侠、琼瑶的言情、席慕蓉的诗歌。

九十年代初期,爱好文学的我当上了乡广播站通讯员。我写新闻通讯写诗歌散文,还义务为村里的兄弟姐妹写情书。父亲鼓励我参加了《内江日报》首届新闻函授班培训后,写作有了明显进步。我写的新闻通讯乡广播站播放后,好一点的通讯稿,乡广播站会转到县广播站播放。三年时间,每篇稿费大都是个位数,我居然为县、乡广播站写过数百篇新闻通讯稿件,也偶有文学作品在报刊发表。

九十年代中期,离开生我养我的故乡四川资中,到重庆永川开了一家电器维修店。突然间远离故土和亲人,身体与心灵倍感孤独。不过,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任何一种经历都是财富。白天修电器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夜间爬格子将喜怒哀乐尽付笔端,卑微着,清高着,日子过得复杂而简单。

有一次我写了两个小通讯,一个是女顾客的金项链和金耳环被抢,一个是小男孩往楼下扔烂拖鞋误伤行人。两篇小通讯,我先拿到电视台后拿到报社。因为我不是通讯员,小通讯需要居委会盖章才能进入收审程序,去居委会盖章挺麻烦,而且盖了也不一定采用。连续几次交小通讯都遇到这种情况,我只得放弃写新闻和通讯,只写不需要盖章证明的纯文学了。

由于社会阅历浅,没人指点,没人理解,投出去的稿子一一夭折,写作艰难得如初生婴儿在地上爬行。屡投屡败,有时感觉自己像一只迷途的小鸟,望异乡也迷茫,望故乡也迷茫。写了好多年,诗歌、散文、小说、戏剧,什么都写,文字还是跟我一样,瘦瘦的,长不胖。日子,重复着平淡,重复着清贫,青春在慢慢消逝。瘦弱的文字,像一条没有方向的清溪,在俗世凡尘静静流淌。

但是,我从来没有怨恨过自己的梦,我依然对文学一往情深,外表软弱内心坚强的我,天生就喜欢干超出自己能力的事。写作的道路,寂寞而漫长。绝对没有人,会像鲜花绽放和清泉流淌那样,自然而然成为作家,也绝对没有人,会像买彩票中了大奖突然间暴富那样而成了作家。写作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旷日持久的酝酿与积累。写作需要,坚实的文字基础,狂热的创作激情,丰富的想象能力。写作需要,倾注全部美,倾注全部爱,倾注全部心血。

有一段时间,我的短篇小说写得比较多,我几乎成了一家地方刊物的专栏作家。那种短篇小说字数不多,由于版面有限,每篇字数最多3000字。主要写爱情,也写亲情和友情,说白了就是青春小说。那些或浪漫或唯美或凄婉或传奇的青春小说,很受读者欢迎,特别受是白领丽人和女大学生的欢迎。

成败在于决心,付出必有回报。作品陆续在《重庆晚报》《羊城晚报》《星星》《四川文学》《诗刊》《文艺报》等刊发表后,我终于明白,诗歌是花朵,散文是叶子,小说是果实,长篇是大树。我写过小小说,写过短篇小说,写过中篇小说,写过长篇小说。如果小小说是稻田,短篇是溪流,中篇是江河,那么长篇就是海洋。我一直把长篇小说看成是一种高难度的文体,我觉得长篇小说是对一个作家智慧,经验,思想,精神,技巧,体力,耐力等的综合考验和洗礼。

2010年冬天,我开始写第四部长篇小说《罗泉井》。写《罗泉井》是因为父亲,父亲摆过的带有传奇色彩的罗泉井,是父亲留在我记忆里的一块铁。小说以盘破门高手刘昊腾与罗泉井第一美人夏意萱、苗族美少女诸葛素晶的恋情为明线,稀世罕宝鸽血红为暗线,描写了刘昊腾与谢雨泽、夏波顿、冷克建之间的多重恩怨。《罗泉井》的问世,是我写作生涯中的一个突破。

2020年12月,因为长篇小说《罗泉井》,资中县宣传部特邀我参加中国影像方志资中篇到罗泉的实景拍摄。捧着一本《罗泉井》,随《中国影像方志》摄制组走进罗泉,父亲却早已去了另一个世界。

长篇小说《玫瑰文》,写于2003年夏天,是我创作的第二部长篇。女人主公况紫彤很另类,腿有残疾,却有一身武功。我将重庆的人文地理巧妙地融入到浪漫爱情中,情中有景,景中有情。让读者一边欣赏重庆情,一边游历重庆城。让重庆儿女用重庆山水和重庆精神,谱写了一曲感天动地的人间正气歌。

之所以把《玫瑰文》放在《罗泉井》后面来说,是因为《玫瑰文》在报刊上连载的时间比《罗泉井》出版的时间晚了一年,《罗泉井》是2017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而《玫瑰文》在《遵义晚报》全文连载的时间是2018年。

2011年夏天写长诗《茶竹倾尘》,最先准备写一千多行,后来写到两千多行,再后来写到三千多行,最后写到四千多行。这样的结果,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当然,这样的结果很美好,美好得仿佛创造了一座软体的茶山竹海。《茶竹倾尘》是一个创新,是这么多年来,我与茶竹相知相恋的爱情结晶。

2014年4月10日,永川区作协捐赠了一千本《茶竹倾尘》给区旅游局,区旅游局把这一千本《茶竹倾尘》分发至区内各景点、各酒店,供游客品读。2019年1月,怡西女子品读会上,徐小波和李小毅这对永川诗坛伉俪深情朗诵《茶竹倾尘》节选。他们的天籁之音,把许多听众都朗诵哭了,让没去现场的我感动不已。

父亲提前离世,二姐弃文从商。写作多年,习惯了单枪匹马,习惯了孤军奋战,但是对写作始终保持着一颗敬畏之心,我觉得写作不光要融入作家的生命体验,还要融入作家的人文情怀。写作,要带着感恩和悲悯去写作,而不是因为要完成任务去写作。

没有阅读,就没有写作,是生活和阅读教会了我写作。写作和阅读密不可分,阅读一直是我写作的动力。当然,如果有条件还可以旅游。因为,读书是想象,旅游是体验。读书和旅游,能够让人发现更大的世界。最近几年的旅游,主要是参加文学采风和笔会活动。参加各种采风和笔会,开拓了视野,也结识了一些文朋诗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阅读和采风,可以提高和保持一个作家的写作能力。

有人说写作是一种病,就算写作是一种病,也是一种美到骨子里的福病。我觉得写作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任何人都干扰不了,不怕风雨雷电,还可以养颜养生。写作能给人超级的精神享受,也能得到丰厚的物质回报。写作,让我拥有虚实两种人生。现实中无法实现的,在写作中成为合法。毫不夸张地说,写作,让我多活了一世。

写作,是一个人的天上人间,更是一个人的曾经沧海。

(作者照片)

标签: 曾经沧海 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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