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璀璨星河,孔子、老子、庄子等哲学大家闪耀着瞩目光芒。仁与义、道法自然、逍遥世外……穿越时光,照耀时代,影响未来。中国哲学亲自然、讲感性、重思辨,与一同生长的“酒文明”共同出彩表达。
在中国酒中可以品出生活的辩证思维与历史的真味,也会得到永恒的哲学启示。一款酒融合中国哲学思想精髓会呈现怎样的精彩,将为我们带来怎样的味觉体验和展现博大深远的精神世界?
百家争鸣下的哲学思潮
在浩瀚中国史上,值得铭记的高光时刻,思想和文化发展盛况空前,当属春秋战国。道家、墨家、儒家、法家、兵家……诸子百家争鸣,可谓群星闪烁,对后世人们的思想及民族图腾有着极其深远的重大影响。
各大思想流派著书讲学、互相论战,以致学术繁荣。其中儒家代表孔子,道家代表老子、庄子,更是描绘了春秋战国学术思想的璀璨画卷。他们的思想或相互渗透,或相互独立。
家喻户晓的圣人孔子,是“万世师表”,也是“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首。创立儒家学派,首创私人讲学,倡导“仁义礼智信”,以“仁”和“礼”为思想核心,主张“为政以德”,即认为重教化、轻刑罚是国家安定、人民富裕幸福的必由之路,对统治者和被统治者都应该进行教育,使全国上下都成为道德高尚的人。
同时,“老庄”(老子、庄子的尊称)之学也是流芳百世的经典。作为道家学派创始人、道教始祖,老子的思想核心是“无为”和“道”,主张无为而治、不言之教,讲究物极必反、性命双修、虚心实腹、不与人争的理论。
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他认为,道作为天地万物存在的本原,缔造成就了天地万物,并非有意而为,而是无意为之,人要顺其自然,这才是真正遵循了道的本性。
作为老子理论的继承者和发展者,庄子的思想核心是“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否定一切事物的本质区别,幻想一种安时处顺,逍遥自得的生活状态,寻求在矛盾中获得内心的宁谧。所以他齐死生、得丧、小大、多少、贵贱、是非,乘道德而浮游,泯然无累。
有研究学者认为,庄子虽是老子思想的传承者,但思想不同于诸子,甚至不同于老子,他有自己独到的社会观、人生观。庄子崇尚自由,洞悉易理,他的“逍遥法外”之说塑造了一种“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人生境界与洒脱,于今人有慰藉之效。
富有哲学魅力的中国酒
在中国传统哲学中,酒始终扮演着不可替代的角色。除了令人着迷的品质风味,酒的精神价值也耐人寻味,成为中国文化与历史中最富有艺术光彩和最具有哲学魅力的一页。在一盏酒中,生活的辩证法、历史的真味、永恒的哲学启示都被一一呈现。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在哲学上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观念深入人心,中国白酒尤其讲究生态酿造哲学理念。天人共酿、尊重自然、顺天应时,被白酒行业奉为圭臬,代代传承。
自古以来,中国文化崇尚自然。作为中国哲学的源头,《老子》认为:“天乃道,道乃久。”而酒,就是表达人与“天”的情感相通的重要媒介,是催动人的灵感与激情、激发人的意志与力量、唤醒人的精神与潜质的天作之物。
更值得注意的是,酒,形似“水”,性似“火”,形虽柔,性却烈,暗藏哲学里“水与火”的阴阳理念与辩证法则。饮酒,不仅令人产生“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的神仙感觉,更在于它是人类回归自然、亲近自然,追求天人交感、精神会通的哲学境界的文化行为。
可以看到,“酒”以辩证的方式不断演绎着自身的故事,尤其是在哲学的层面上,为古今的人们提供了许多可资借鉴的思想范例,表现着宇宙的生命法则,亦柔亦刚、亦阴亦阳、一张一弛、一乐一伤。
相传在孔子周游列国,宣传克己复礼四处碰壁之时,与老子共饮。孔子一醉三日方醒,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太清酒,美哉,唯酒无量,不及乱。”老子告诫他:“饮酒要量力而行,做到不沉、不淫、不湎、不酗,微醺可矣,这样才能得到饮酒真趣”。
庄子梦蝶,完全忘我。酒的醉和醒,与庄子讲的梦和觉相似。一个人只有把自我忘却,才能与对象融合为一,从而舒适自由。庄子的思想世界里,有着酒与醉意,有着梦与梦境,它绽出生存的开放性与天地的敞开性。
孔、老、庄三人思想,各有千秋。所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孔子是入世救世,老子是出世救世,而刻意的入世和出世,都不能做到返璞归真。唯有庄子才是真正的“逍遥”。
庄子哲学五大思想
庄子是最高历史上一位旷世大家,他以精神的自由冲破物质的羁绊,用万物平等张扬和谐共生,凭浪漫的文字影响后世文学艺术,借诙谐的寓言照亮历史的深空。他的作品被称为“文学的哲学,哲学的文学”。他闪耀着熠熠光辉的5大思想33篇作品,并未因时间的滚滚车轮而蒙尘,反而因岁月的沉淀更加耀眼夺目。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先秦诸子研究中心主任方勇所著《庄子》一书,深入解读了庄子的5大思想33篇巨著(533文化),为我们更好地认识庄子读懂庄子打开了一扇智慧大门。
宇宙观: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和谐统一
庄子说:“有实而无乎处者,宇也;有长而无本剽者,宙也。”(《庚桑楚》)可以看出,庄子认为“宇宙”的概念是无始无终、无边无垠的,庄子将其归结为“道”。正由于“道”是生养天地万物的根源,且无处不在,故人与天地万物从根本上同根同源且地位平等,因此庄子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齐物论》)肯定天地万物与人是统一体,密不可分的,这种“天人合一”的思想成为了中国古代哲学的基本精神。
认识论:静虚忘我,突破感官局限
在认识论方面,庄子很清楚地意识到了人类认识领域内的一些矛盾,这些矛盾来源于人类认识的种种局限——感官经验的局限,个人思维的局限,时间、空间的局限等等,这些局限使得人类在认识上很难达到完全的统一,而往往表现出某种相对性。这种相对性常常是令人困惑和不安的,因此人们一直在寻找超越这种相对性的绝对的“真知”。
可是在庄子看来,由于认识有局限而被认识的对象无限,人类获得“真知”显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正如他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养生主》)
当然,并非人人都能成为“真人”,掌握“真知”,但人们可以努力超越自身狭隘的认识,扩大自身的认识能力与范畴。《秋水》篇中,庄子借北海若之口对河伯说:“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今尔出于崖涘,观于大海,乃知尔丑,尔将可与语大理矣。”可见,“可与语大理”的前提是走出陕小的认识范围,以获得更丰富的感官经验。当获得足够丰富的感官经验时,则可能将这些感官经验上升到新的层次,从而得到新的更高层次的知识。
庄子不仅肯定了“真知”的存在,而且肯定了“真知”是可以“闻”,可以“体”,可以“守”的。而如何“闻道”“体道”“守道”,庄子则提出了“以明”“见独”“坐忘”的方法。所谓“以明”实际上就是消除是非偏见,“见独”就是超脱时间与死生的束缚,“坐忘”则是精神上一片浑沌的无待状态。
人生观: 超然世外,逍遥自适
庄子的人生观首先立足于解决人的人生困境,企图为人类寻找一个摆脱现时社会困境及最终生命困境的途径。因此,庄子一方面要求鄙弃人间的世俗道德、功名利禄,以达到远祸全身、逍遥自适的境界;另一方面要求齐同死生,不悦生亦不恶死,从而超越死生,获得真正的自由和解脱。
庄子认为,要实现最大的精神自由,首先要认识到人同自然界其他事物一样,都须经历由生至死的过程,《大宗师》篇中说:“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既然“死生命也”,那么面对生死最好的态度就是“安之若命”,因为“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大宗师》),自然赋予人形体,就是要让人生时勤劳,老时安逸,死时休息,这是一个自然而必然的过程,所以应当“善吾生”亦“善吾死”,将生死都看成一件美事。如果连生死都可“安之若命”,那么世俗的情感则更可以一种平静的态度去面对。
《德充符》篇中惠子与庄子争辩“人故无情”的问题,惠子认为人无情便不可称为人,而庄子则认为包括“好恶”在内的各种情感都会伤身,人一旦被生死、好恶等等束缚,便会累如倒悬,相反,如果能齐同生死,忘却情感,便能不为外物所伤,得以“悬解”。
但人总是要生活在某个特定的历史与社会之中的,因此更现实的问题还在于如何避免外物对于本性的摧残,庄子由此提出了“避世”和“游世”的办法。“避世”是比较极端的作法,主张遁于山林,隐于世外;而“游世”的前提是虚己、无为,除此之外,还应学会顺应现实和躲避矛盾,与外界达成形式上的妥协,以做到“不失己”。
政治观: 人人平等,无为而治
庄子的政治观直接来源于对所处时代的体验。他所生活的战国中晚期,战争给人民的生活带来了痛苦,权术也将人们的精神推向了险恶境地。他认为当时所存在的政治制度、道德法度是完全多馀的,如果硬要以道德法度来约束、欺骗百姓,则必然造成严重的后果,因为天地万物的发展都应循其自然之道,人与社会也应如此,所以庄子提出了废弃君臣之分、复归原始的无君返朴思想,并为人们勾画了一个无等级君臣的理想社会。
庄子眼中的理想社会有其鲜明的特点,一方面要求返回原始的素朴状态,使人与自然万物和谐共处,另一方面要求去除等级制度,废除仁义道德,消除欲望机心,使人与人之间和谐共处。
美学文艺观:法天贵真,天然本纯
庄子的美学观直接来源于他的哲学观,因此他眼中的美是与“道”合一的境界美。人一旦做到“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齐物论》)、“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天下》),就能从天地万物中体验到一种人与自然合一的愉悦感,这在庄子看来才是美的极致。因此,庄子的美学观从一开始就有两个指向,一个指向外部形体的自然之美,另一个指向内部的无为素朴之美。
庄子认为,“天地有大美”的原因在于它能顺应大道,自然无为。因此在他看来美的本质也在于此,保持自身天然本性的事物就是美的。庄子也将这种最自然素朴、不加雕琢虚饰的美称为“真”。这种“法天贵真”的美学观点不仅表现在反对人工雕琢、追求事物天然本真,而且表现在推崇纯真率性、自由不羁的人格上。同时也认为虚静恬淡、素朴无为的精神美远远超越于形体之美。在其33篇巨著中,创造了一大批形极残、德极全之人。
庄子的美学观又极大地影响了他的文艺观。由于认为“美”在于“真”,在于自然无为,因此文艺创作应当以还原本真为目的,在自然无为的态度下进行,这就要求摒弃一切功利目的,使得文艺创作成为一种自然而然、合乎本性的行为。
同时,由于庄子认为最高层次的美是超越形体之外的精神美,所以表现美的文艺创作也应该基于一种内在的精神体验,只有忘却外物,与天地精神往来,做到与“道”相通时才能创作出好的艺术作品。列御寇射箭的技艺虽高,一旦“登高山,履危石,临百仞之渊”,便发挥不出来了,就是由于还未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田子方》)。
同时,他认为艺术创作只可能建立在大量现实经验的基础之上,如《达生》篇中的承蜩老人,其高超的承蜩技艺是经过“累丸二而不坠”“累三而不坠”“累五而不坠”这几个艰苦的训练过程才达到的。
但庄子虽肯定高超的技巧要经过长时间的经验积累,然而又主张在获得技巧之后最终要将技巧忘却,如工倕之所以能成为巧匠是因为他不但不依据规矩,也不受心思的指使,完全凭手指自然而然地进行创造(《达生》)。同时,庄子并不主张进行人为的艺术创造,在他看来,艺术创造是内在精神体验的外在表现,一定要进行艺术创造的话也应该是“意在笔先”,达到精神与外物合而为一的状态。
总言之,庄子的思想已经不再局限于任何知识体系和意识形态的范围内,他的哲学是一种生命的哲学,他的思考也具有终极的意义。庄子的思想与理论、文学作品、艺术风格等,对后世的文学、宗教学、养生学、炼丹术(古化学)、传统戏曲(如庄周梦蝶)等影响巨大。被后人誉为“才华横溢、言辞之美、飘逸洒脱”者莫过于庄周。
庄子不仅是道家学说的主要创始人,同时也是中国酒文化的哲学鼻祖。对于中国酒文化来说,重要的是庄子提倡的“真性情”和“逍遥游”两重境界。“真性情”即破除假我,回归真我,超脱功利;“逍遥游”即万物为一,齐同生死,精神辽阔。而饮酒要追求的也正是这两重境界。
传统文化要善于继承才能善于创新,对于酒业而言亦如是。大道思想与自然酿造美酒同生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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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歌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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